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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向】错位又相逢（换乘恋爱if/短完）

（4.18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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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当原乙自代

配图 

Summary: 

一般来讲不二周助不太在意别人背后怎么评价他的作品，被人揣测是否没有艺术追求只是为了名声和钱财都无所谓，毕竟杂志专栏上印着的名字是他，举办个人展览的也是他。早已对其他人的态度脱敏，可这奇怪的相亲节目像是新的过敏源，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评判在心里打分，让他想起来国中打网球时，训练营给他们的各项指标明码标价。自己框在镜头里的表现是否会被观众接受已经不是他在考虑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在场大家彼此表现出来的目的性。在这仅为恋爱而拍摄的故事线里，他思前想后也没有搞明白为什么柳真泉也在自己面前会如此表现。

如果过分热情可以被一见钟情所诠释，那此时他们是什么意思？第一眼见面就讨厌的人吗？

1.

电话在口袋里贴着大腿震动的时候，不二周助正在某个闲暇的周末陪由美子姐姐逛街。店铺的衣服按颜色摆好，挂在架子上宛如波浪的彩虹，映得阳光都破碎成了不同的色彩。不二坐在沙发上，裤子的绒布和深色的座椅皮面的反差像沙滩的与海水，而震动的是浪花。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到了联系人。

姐姐甩着棕色波浪形卷发从试衣间出来，狭窄房间到不二面前的几米在她高跟鞋下像秀场，就连平价的浅色衬裙也让她的眼睛闪着自信。她等待着，却发现本应笑着夸赞她的弟弟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嗡嗡作响的手机。

“怎么了，周助？”

“很奇怪……是前女友打来的。”他抬眼，仿佛震动的手机和上面熟悉又陌生的全名与自己没有关系，浅浅地笑着补充说，“姐姐穿什么都很漂亮呢，这个裙子颜色很合适。”

“诶呀，你这么说我可要直接购入了。你快去接啊！”姐姐俏皮地眨了眨眼，推着弟弟离试衣间的舞台远一点，贴心地留出空间让他处理自己的事情。等到刚刚那个漂亮的裙子被折叠抓在了她手里，她换回自己的衣服重新走到周助身边，发现对方的电话还没有结束。

句子被犹豫切成不同的长度，男人看起来无比困惑。由美子很久没有见到眉头皱得这么紧的弟弟，上一次棕色的眉毛出现这样相似纠结的神态可能还是在裕太脸上，连对方修理整齐的棕发都被他另一只手抓得有些乱。

“你慢一点说……换乘恋爱？不，我不看综艺……啊，我好像懂了……等等……第二季？哦哦！我有多少时间？啊……好，嗯，那我再联系你……”

绕了一圈结完账的由美子终于看到周助掐灭了电话，听到一阵轻微的叹息，可她并不真的感到担心。工作多年的周助从未在人际关系上出现过任何闪失，情感上的纠纷像遥远的神话故事。姐姐只是伸出手指点着他的眉心，用修长纤细的指尖展开他好看的眉毛笑着问：“她欺负你啦？”

“没有。”他顿了顿，看到姐姐手里拿着购物袋，神色比刚刚打电话的时候放松多了，似乎在思考怎么组织语言才能表达清晰刚刚那通复杂的电话，“她邀请我去参加一个相亲综艺，叫《换乘恋爱》，好像是要隐瞒我和她的前任身份参加，然后可以选择复合也可以选择新的人。”

这一段文字被他嚼得慢条斯理，合理的文字搭配在一起显得那么荒谬。

“她想和你复合吗？”由美子棕色的眉毛也蹙了起来，与自己弟弟如出一辙。她偏着头努力回忆了一下周助最近分手的那个前女友，记得在弟弟的描述里对方很好看，事业也不错，但是从来没有带到过家里介绍给他们，可能因为谈的时间并不长久。

“她没说，但是我猜她应该不是为了这个。”弟弟看到姐姐眼里盛着疑惑，只能继续解释道，“我说我会考虑，可以先把我的联系方式给节目组。”

“好新奇的相亲，大家应该会爱看的。是不是从韩国买的那个版权？感觉我的那些同事可能提到过类似的……”

“好像是的。”

关于换乘恋爱的这段对话戛然而止，在另一家店门口姐姐兴奋地抓着周助的手腕冲了进去，很快就把小插曲忘到脑后。直到几天后节目组正式发来邀请，这荒诞的选项才重新回到了不二的脑海里。他的每一段分手都干净整洁，像他收拾利落的书桌。从青涩的初恋开始，按部就班的恋爱里他只经历过不合适，不曾在暴风雨的中心体会歇斯底里。与前任参与同一个节目对他来说更像是奇妙的旅途而非骇人的冒险。唯一的障碍是他不固定的工作时间，他严苛的上司是否会对他参加节目耽误工作颇有微词，于是他诚实地把自己的困扰告诉了节目组，从听筒里传来的电子音让他听到了一个令自己微微张嘴的高昂节目报价，而之后寄到他家里的还有一株稀有的仙人掌，想来是他前任透露给节目组借花献佛。在丰厚的片酬和如此诚意面前，他连耽误工作的犹豫也一并消除，安然自得请了假，允许自己好看的脸闪烁在节目写真拍摄的灯光里。

之后节目组告诉他拍摄的大概形式，确认了合同，安排了几次事前采访和一次前任见面。不二早已可以笑着回忆情感里的点点滴滴，像是翻阅一本结局不太完美尘封许久的书。他本职是杂志的专题摄影师，总是站在镜头后面观察世界，这次鲜有地变成了被观察的形象，算是新奇有趣的体验。就连原本担心尴尬的前任相见都没有一丝的不愉快，两个人拉开木质椅子在圆形的咖啡桌两侧坐下，幽暗的顶灯打在他们身上，倒像是舞台中央老友重逢。

“我们两个就演好一点，然后祝福对方对吧？”不二时隔半年再一次面对前任，看到她因为自己的话勾了勾嘴角点着头。

前任一直很爱笑，接触到的人都喜欢她。

不二想起来自己为什么选择和她交往了。

一切都很顺利。

只需要等待录制正式开始。

2. 

当柳真泉也提着行李，踩着自己为了好看而足足有5厘米的增高爬上别墅的台阶时，万万没有料到自己面对的是这样的场景：空旷的别墅里只有两个人，长相酷似小偶像的黑发女生手足无措地坐在沙发上，和边上看起来很腼腆但同样像是出道生的男生讪笑着对视。气氛尴尬得像是走入了冰窖，在炎热的夏天让穿着连衣裙的柳真打了个寒颤。

“你们好呀……”她小心地举起一只手，微微屈身打了招呼，看到两个人至少还有基本的社交礼仪，听到开门声便齐齐站了起来鞠躬交换姓名，让她怀疑自己被当作了救命稻草。

“很高兴认识你们，你们都好好看哦，这个节目真的是找的素人吗？”完全忍受不了只能对视抿着杯子里面白开水的氛围，柳真自顾自地开了口。她换上拖鞋边靠近两个人边夸赞，看到他们同时摆手说没有没有，又笑着调侃，“怎么啦？你们俩还挺像，难道是兄妹吗？”

“你也很好看的。”女生弯弯眼睛笑了一下，柳真用手把自己的绿发甩到了肩后，嘿嘿笑了笑，表示自己为了今天甚至去了美容院化妆，接着她又问两个人谁先来的，来了多久，有没有参观过这个家？她连珠炮的问题让沉默招架不住，三个人很快显得熟络了许多，连躲在镜头后面的导演都松了一口气，感叹自己当时选人眼光真的不错。虽然在屏幕上，柳真的鼻子不够挺拔，圆圆的眼睛也需要妆造才能显得妩媚，比不上那些脸蛋完美到简直可以出道当演员的嘉宾，但是她的性格却体贴活泼，事前接触时既不让前任感到尴尬，又不让工作人员觉得毫无边界，使得导演眼前一亮。她说自己在学校的时候给朋友拍过短片，面对镜头时，在所有参演嘉宾里可以说是最自然的那个。即使她并不知道镜头里自己哪个角度呈现出来的最美，可笑起来的样子让屏幕外的人也感到轻松，为她增添了不少可爱。

如此气氛竟维持到了其他人出现，柳真为每一个出现的帅哥美女都送上了夸奖，更是对着后进来的一位身材绝佳的大姐姐炫出了长长一句赞美：“我的天呐您是模特吧简直像是从时尚杂志走出来的一样……”

“哈哈，谢谢你，这个节目该不会是不限制性向吧？”姐姐甜甜咧开嘴角，开了个玩笑，惹得柳真红了一下脸，说不是不是，没有这个意思。谁补充说明她爆风赞美了每一个人，就是夸奖机器，引起大家的又一阵大笑，其乐融融。

完美的初次见面维持到了最后一个人出现。当不二周助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在互相分享各自会做的料理，让他在嬉笑声里感叹原来录制现场完全不像自己预期的那样疏离和严肃。而这边各位嘉宾听到开门的声音，迅速起身问好，在如同多米诺骨牌的一阵鞠躬后，身材美丽的大姐姐问不二叫什么，引得大家又第不知道多少次做了一遍自我介绍。

另一位戴眼镜的男人根据之前的话题，询问不二会不会做饭。

“会做一些，但是不保证味道。”不二真诚地回答，想了想自己喜辣的口味还是加了后一句。

“诶呀没关系，我们这边料理大师很多，你可以和我们很会做饭的人搭档一起。比如……”戴眼镜的男生转身摊手示意了几个人，有这个和那个，在指到柳真的时候，她才说了不二进门后的第一句话：

“啊，啊对。我会做饭……”原本能说会道的她此时格外沉默，甚至还结巴了一下。

大家转头看看不二又看了看柳真，在心里了然点头。

嗯，找出来一对前任。

3. 

一般来讲不二周助不太在意别人背后怎么评价他的作品，被人揣测是否没有艺术追求只是为了名声和钱财都无所谓，毕竟杂志专栏上印着的名字是他，举办个人展览的也是他。早已对其他人的态度脱敏，可这奇怪的相亲节目像是新的过敏源，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评判在心里打分，让他想起来国中打网球时，训练营给他们的各项指标明码标价。自己框在镜头里的表现是否会被观众接受已经不是他在考虑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在场大家彼此表现出来的目的性。在这仅为恋爱而拍摄的故事线里，他思前想后也没有搞明白为什么柳真泉也在自己面前会如此表现。

如果过分热情可以被一见钟情所诠释，那此时他们是什么意思？第一眼见面就讨厌的人吗？

这个想法在当天晚上柳真自告奋勇和另一位男嘉宾一起给大家做晚饭时愈演愈烈，让他头一次感受到这个综艺的威力——他原本不是那么在意他人的性格，毕竟总有人笑着接受他，也总有人只给他看冷冰冰的后背。绿头发的女人正和其他人说说笑笑，一改之前短暂的腼腆，忙前忙后地切菜削土豆熬汤。不二坐在客厅半是游离地听着大家讨论他并不感兴趣的性格分类，另一边注意放在了柳真身上——她都快把厨房的地板踩成芭比与十二位跳舞公主了。

等到香喷喷的烹饪在大家的欢呼和感谢声里端到桌上时，刚刚见面时两个人的隔阂已经被大家抛到脑后，在一群人碰杯庆祝第一次聚餐的欢乐中，柳真对不二的格外特殊没有太过引人注目。除了当事人敏锐地发现自己看向柳真的视线都会被回避，而在他余光里，对方似乎总在偷偷把视线落在自己肩头。

难道是上节目前的发型剪坏了？不二百思不得其解，手抖了几下，往自己碗中完美的煲汤加了一大勺辣椒面，又引得周围一阵感叹。

门铃声带来了前任们的介绍信，所有人都在好奇，来自曾经相爱对象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呢？拆开的信封是他们揭露的命运，读信的时候，有几个嘉宾红了眼眶，气氛一改之前的活跃变得凝重起来。

不二却连鼻子都没酸。他的介绍信格外体面，整齐的平假名拼凑出了他从前恋爱时的片面形象，仿佛被水蒸气模糊的镜子只能勾勒出最基本的轮廓，让他怀疑节目组只允许对方书写自己的优点。他看到餐桌另一边阅读信件的柳真哽咽了几下，然后生生把泪水吞了回去。或许此时涌上的感情并非是还有留恋，只是此情此景再加上纸上那曾经过分亲密的痕迹，让人觉得无所适从，只有模糊视线才能理所应当地逃避。

那晚收到的短信冷漠地宣布“你的前任没有选择你”，反而比收到另外两条短信要更好理解。他在陌生的游戏里摸索规则，猜测“谢谢你帮我拿行李”的消息是那个娇小黑发女生所发，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另一位女生为什么要给他发“以后多多关照”，总不能是柳真发的吧？她看起来对自己那样冷淡。

幸好第二天是工作日，别墅空空荡荡没剩几个人，不太熟悉彼此的嘉宾不需要继续社交。屋子里前一天的碗还堆在厨房，高高堆叠的寂寞打算留到晚上处理。柳真睡到中午起来后给自己做了个三明治，顺手洗了点餐具，连妆都没画就匆匆出门去上班，没有注意到二层露台的不二正坐在外面喝咖啡，远远地看着她一边叼着面包一边忙乱地把自己的头发扎成马尾。

晚上她回来的也很晚，进门的时候一大锅咖喱已经被当天值日的嘉宾摆在了桌子中央。大家坐在餐桌前闲聊，听到她开门连忙招呼一起。所有人耐心的等待让柳真不太好意思说了几句抱歉，慌忙拉开椅子坐在餐桌的最边上，也离餐桌另一角的不二距离最远。

“没有关系，小泉是去忙工作吗？”那个像模特的大姐姐体贴地问她。她们住在一屋，关上灯后的寝室更适合聊天，两个人已经变成了关系很好的室友，在闲聊里坦白彼此都对前任没有心思，请对方放心出击。

“是的，我想今天都处理完了之后几天能轻松一点。谢谢大家等我快开始吃吧！”本着不能暴露职业的准则，柳真快速结束了这个话题，赶紧坐下来挪动餐具，这期间她也没多看不二一眼。

在咖喱饭的香味里，第一次约会已经接近，节目组逐渐开始催促大家不温不火的进程，当天晚上他们收到了带有约会指示的信封：女生要抽取男生选择的约会地点，而那些地点都是充斥着他们与前任回忆的约会场所。

“哇……”不知道谁的感叹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女生礼貌谦让了一下，最后大家提议石头剪刀布。

柳真瞪着自己握成拳头的手撇了撇嘴，在这种比赛里她从未取得过胜利。三位女生挑选完毕，最后给她剩了一个沙滩的一角。

“太好了，去看海！”她举着照片，不知道是真心话还是安慰那个不知名的男嘉宾。但是她的表情倒是真的很满意，开开心心用手机扫码，然后突然愣住了。虽然她很快又重新把更加欣喜的样子展示在了脸上，但是一直观察柳真的不二没有放过她的任何变化。

抽到自己有这么不开心吗？不二弯弯眼睛上方的眉毛在柳真手机顿住的瞬间紧了紧。他不确定自己哪个举动惹恼了对方，如果换在平常，他绝不会再去主动接近不喜欢自己的异性。可这是录节目，他不得不花上更多心思准备一番，不然呈现出来的约会效果会是多么令人难堪啊。

番外：前任的介绍信

不二前任写的介绍信：

不二君是一位温柔体贴的恋人，情绪稳定，恋爱期间连提高声音说话都十分少见。他是一位会陪着恋人做喜欢的事情的善良男人，认为对方的开心就是自己的快乐，但同时也有自己丰富的爱好和朋友圈。他非常聪明，会察言观色，恋人的任何想法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对仙人掌有痴迷的喜欢，也爱吃平常人觉得奇怪的食物，和他在一起一定能给你带来不同的惊喜。

希望他可以在这里找到让他幸福的另一半。

柳真前任写的介绍信：

第一次在朋友聚会的时候见到柳真桑就被她的能量所感染，一直记得那天有很多不认识的人但她依旧把大家都照顾得很好。虽然她表面开朗活泼，实际上内心非常柔软，会为影视作品里的故事掉眼泪，也会为身边人的幸福感到开心。她真诚待人，很会共情，是我第一个真正爱过的人，也是我交过最优秀的女朋友。在一群人里她闪闪发光的样子非常迷人。

她喜欢小动物，最喜欢别人家的小动物；她喜欢吃甜食，像小孩子的口味；她总说自己很懒，实际上运动很有天赋；她朋友很多，但是一定不会忽略恋人。

希望能有一位真的能理解她细腻内心人爱她。

4. 

第二天随着清晨的阳光，不二周助早早站在了衣柜前面，举着好几件衬衫对着镜子看了个遍。他平常不太在意自己的穿着打扮，总是被人评价靠着脸好看胡乱搭配，最爱穿不同颜色的衬衫加衬衫，叠在一起的领子只能让人把重点放在他好看的面庞。今天他终于只选择了保险的白色衬衫，配上简洁的西装裤，颇有一种参与公司汇报的严肃感。他下楼的时候柳真泉也已经在门口等待了。绿发的女人穿着白色的高领女式上衣，下面是修身的牛仔短裙，有一种俏皮的可爱。这样默契的情侣装在镜头里是如此适配，可两个人坐在车里却是近乎折磨的灾难气氛。

“柳真桑很喜欢大海是吗？昨天剩下来的时候我还担心是因为大家不喜欢呢。”不二转着方向盘，先开口打破沉默。

“啊，我很喜欢大海。”柳真转头看向他，在顿了顿之后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他的棕色发丝车窗的风吹起来又落下，挡住了一半的脸。

这就结束了？不二久违无措地握住方向盘，思考柳真如果真的不想和他讲话，他也不必开口勉强对方。这之后，柳真又开口问他了一下驾驶的问题——他会开车多久了？感觉开得很稳。这是约会时候应该讨论的问题吗？不二回答了一个年数，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于是，在这你问我答然后坚定画上句号的过程里，两个人终于到达了海边。镜头里不二快要对这次约会失望了，镜头外的观察员也捂住了眼睛不愿继续。

但是到了海边，蓝色的天空被映在更加深邃的海面，海风一点点吹走了夏天的炎热，也吹散了不二和柳真之间的距离。可能是海风宜人，海浪的声音催人平静，可能是跟拍的镜头比别墅要少很多，也可能就是柳真确实喜欢大海。在不二的提议下，她光着脚踩着沙滩的样子变得自然活泼了些许，有了一点她在其他嘉宾面前的样子。

“我拍照很好看的，不二君往前一点，我来给你拍。”她回头语气洋溢地招呼对方，举着手机，腰弯下来，把帅气的男人框在了镜头里。

确实不错，不算夸下海口。不二笑着检查自己照片的时候满意点头，迎合着对方来之不易的热情，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本职工作其实和摄影有关，只是主动把手机举起来，把对方踩浪的背影收进摄像头。

“天哪，你好会拍啊，显得我腿好长！”柳真的头探到了他屏幕上方，让不二正好能够闻到她洗发水的果香。然后她抬头，好看的笑容正如打在他们之间的阳光一样明媚。或许其他嘉宾说的没错，柳真确实是赞美机器，不二给对方此时灿烂的微笑寻找借口，毕竟他前两天没有特意表现什么，没有给对方接触自己的机会。

“柳真桑的腿本来就很长。”他报以同样的赞美，意外地看到柳真的脸红到了耳尖。

接下来他们坐在选定的海边餐厅吃生鱼片，漂亮的摆盘和鲜美的食物彻底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屏障。柳真开心地把酱油倒到自己的盘子里，又顺手倒给了对方，把三文鱼夹到自己的盘子，又把最后一片留给了对方。这刻到骨子里的礼貌体贴让不二觉得自己或许对对方有些误解，重新敞开了一点心扉。

“我做饭真的很不错，下一次晚饭我们可以去超市买点生鱼片，我回来切好然后做面给大家吃！”柳真心满意足地看着寿司，掰开了筷子，没有发现不二直接一大口把芥末全部吃了下去。

“好呀，虽然我不太会做料理，但是我经常在家里帮忙，可以给你打下手。”

“没问题，你帮我煮汤就好啦。”

“那约好了？我们下次一起去超市买菜做饭。”不二试探了一下，不确定这自发的二人约会是否合乎规矩，也不确定柳真是否真的还想和他一起。

“好！”柳真毫不犹豫地答应，眼睛亮亮的，似乎对这个提议很是欣喜。

接下来两个人聊了喜欢的食物，不二展示了一口吞下芥末寿司，柳真挑战干喝食醋。在其乐融融的氛围里，他们对彼此的了解比车龄要丰富得多。他们不知道谁的年龄更大，也不知道来自怎样的背景，只通过口味偏好判断自己与对方的适配程度。

这一天过得很快，两个人在看完海照完相片吃完饭之后就要回到别墅继续集体生活，柳真提议他们在夜色的海边最后照一张自拍合照，高高举起的手机前置记录下来了深色大海前的两个人，然后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希望这是你所期待的约会。”因为喝了一点清酒的缘故，回程的路上不二没有开车。坐在车子的后座，不二转头看向柳真，蓝色的眼睛撞进棕色的眼睛，为了拍摄而打开的车灯让他们把对方的表情全部收进眼底。此时两个人即使沉默也不再觉得难堪，真诚的询问应该能够收获更加坦诚的回答，而他的言外之意其实想知道柳真是否真的原本不想和自己约会。

“当然啦，比我想象的还要幸福。”柳真这直白的表达出乎不二所料，他放大的蓝色瞳孔粘在了对方绿色的发梢上，没想到她并未察觉男人的视线和诧异，继续道，“其实本来只剩下沙滩的时候没有太在意会是和哪位约会，毕竟只是第一次。但是扫出不二君的照片时真的很开心，也真的很紧张。”

“怎么会？”

“因为不二君非常帅啊。”她继续这样的坦白，如若不是晚上滴酒未沾，不二都要怀疑她在胡言乱语了，“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可你的外貌完全是我的理想型，很完美的一张脸我一看到就紧张得不会说话了。”这是她一贯的毛病，学生时期在夏令营帅哥和她搭话她只会点头让对方以为她是个无聊的小孩，现在又被所谓的第一眼天菜认定她很奇怪。

“我还以为柳真桑不和我讲话是不喜欢我呢。”

“不是的！天呐，你误会了。我也觉得这点很糟糕，显得我很不礼貌一样，但是确实每次和你讲话看到你的脸我的大脑就会运转的很慢，而且你蓝色的眼睛总是打扰我。”她最后一句说得很小声，就连积极的对视也被羞涩地收回，但依然被不二听到。饶是身经百战的他都被夸得有些头晕目眩。屏幕外的观察员也听到了，疑惑地表示这么看来他们应该不是对方前任，不然这是在演什么晨间剧吗？而且，柳真如此主动也是第一次见，虽然一开始就知道她是赞美机器但是这么高强度对待异性好像还是第一次吧？看来不二真的是她的理想型呢。

“不知道这个可不可以坦白。”柳真看了一眼车上的摄像头，“我每天的心动短信都有发给你……”

所以第一天的多多关照是柳真传来的，不二歪着头，突然心情好了起来：“是吗？看来之后我的也都要发给你了。”

两个人就这样一路说笑回到了别墅，已经结束约会的其他人调侃他们看起来很幸福。那天晚上，不二的眼神更多落在了柳真身上，而后者可疑的脸红也有迹可循。

番外：

“泉也。”柳真在进入卧室之前被一个男人叫住，她回头看到最近每天都要装作初次相识的男人，叹了一口气，跟着他来到院子里。在晚风里她把帽衫的松紧带系成蝴蝶结，拒绝了对方递出来的外套，想听听他到底想说什么，“第一次约会结束了，你还好吗？”

“我没事，怎么了？”

“就是有点担心你。”前任比想象中的要坦诚，让柳真吃了一惊。在她的记忆里，前任很少分享自己的情绪，当时恋爱的时候他们还年轻，她以为这是充满自由的恋爱，后来才发现对方只是关心不够，爱意浅薄。他们分得并不漂亮，删除的联系方式让人寻不到彼此，过多的共友却总带来彼此的消息。

但两个人分手后从未联系，直到这个节目。

柳真有足够自信知道自己是对方最值得炫耀的前任，也想借着这个机会认识优秀的人，坚定自己只会换乘。此时看到对方似乎真的有在关心自己，她又恰巧还沉浸在和不二约会的余韵里，决定宽容一点，没必要成为敌人。

“你也知道，上这个节目不可能不紧张。”

“我知道啊，你就是紧张所以才格外外向，害怕冷场。”

“嗯，你不知道我刚进来的时候大家有多尴尬。但是我真的没事，你来就是问这个？”

“是的，没事就好，晚安。”

5. 

“柳真桑，今天要一起去超市买食材吗？”第二天早上不二敲了敲柳真的房门，在听到里面应声之后把脑袋探进去询问。

“小泉还没起床，你很急吗？”回答他的是已经坐在镜子前化妆的漂亮大姐姐，看到不二摇头，她补充说，“我会传达给她的。”

从自己的行李里拿出一本书，不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待，这一等就等到了中午。

“对不起不二君我周末起得都很晚我听说你七点就起了那你吃午饭了吗？”他被这一长串的句子惊得抬头，看到柳真戴着黑框的眼镜蹦到了自己面前，最先注意到的是她的眼镜没有镜片，似乎只是为了遮盖素颜。

“我还没吃午饭。”

“那我给你一起煮碗面吧？我们吃完一起去。”

“好。”他答应着，跟着柳真一起走到厨房。她的头发干练地扎成马尾，黑色镜框被当成发卡架到额前挡住碎发。不二在她的指挥下帮忙打了鸡蛋又切了西红柿，然后看着她熟练地翻炒着锅，不一会厨房便香味四溢。有人询问有没有他们的份，柳真歉意地笑笑说面只煮了两人份，让不二意识到她的体面带有明确的边界。转过头来，已经把饭盛到碗里的女人正看着他，然后主动开口提问：

“不二君刚刚在看什么书？”

“刚刚？我最喜欢的《小王子》，不过我正在尝试原文。”

“法语的吗？太厉害了……我也很喜欢这本，一会去超市要顺便买吞掉大象的蛇吗？”

“今天太阳没有昨天海边那么晒，我觉得不用了。”

幸好此时没有其他人在他们周围，不然这只属于他们彼此的对话有些过于排他，就连当事人都为彼此顺利进行的对话感到震惊，谁能想到二十四小时之前他们还一言不发，此时却已经无话不谈。逛超市时，不二推着购物车，看着柳真挑选豆腐的背影，总觉得奇妙。他们在去超市的路上说好了不讲敬语，不二和柳真的简单音节更加顺口，似乎跨过了礼貌那道门槛，温柔和懂事不只是他们相处的底色，还有幽默和灵巧。

在不二眼里，此时的柳真又和大家面前的她不太一样。在所有人面前的时候，柳真总会在对话里顾全每个人，表现得面面俱到，把提问抛给看起来已经被遗忘的那位。他推测对方的职业应该是教师或者主持，不然他们不带着耳麦不会有导演组提示，柳真怎么会控场得如此自然？可此时和自己单独相处，柳真没有了一开始的拘谨和沉默，她似乎更加放松，会用投掷的方式把零食扔到购物车里，像小孩子一样蹦蹦跳跳。

两个人在辣椒酱的区域停了下来，同时伸出的手差点触碰到了一起，然后彼此对视笑了出声：

“柳真不是吃不了辣吗？”

“但是不二你吃呀，你也不看看车里你给我拿的饮料有多少，我知道这个牌子的很好吃。”她说话的逻辑断了又断，不二却清晰地理解到了她对自己的感激和她表现出来的关心。或许这才是更真实的她？男人心里生出了好奇，任由她选择辣椒酱，同时又拐去甜食区为她挑选了几包巧克力——甜食大家都可以分享，他是这么说的。

当天晚上两个人合作烹饪的豆腐锅迎来了所有人的一致赞美，在大家举杯玻璃碰撞的清脆声里，柳真的美女室友开口感谢：“谢谢两位啦，看来你们关系变好了呢。”

在大家的笑声里，顺着锅里热腾腾上升的雾气，柳真的脸变得比豆腐汤还滚烫。

同一天晚上，所有嘉宾围坐在收拾好的餐桌边，根据节目组的要求公开了自己的职业。当不二说出自己是职业摄影师的时候，观察员惊呼着表示他在圈内很有名，就连同样参与录制的嘉宾也表示对方专栏杂志的名字非常耳熟，是总在餐厅门口会摆放的那种厚本刊物。

“不过我很少拍人像。”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柳真，似乎是安慰对方不要太紧张，不要为约会当天的班门弄斧感到慌张。

而关于柳真，千奇百怪的职业顺着嘉宾绕了一圈，没有人猜对。她摇着头，自豪地拍了拍胸脯，宣布：“我是设计师。”

接着，她列举出来了便利店大家都见过的卖得很好的零食，表示自己主要做产品包装设计，他们一定吃过自己熬夜提交的花花绿绿产品。

两个人的工作乍一听都是自由职业，可实际上只是公司重要的打工人，更和娱乐圈没有任何关系。那个第一个到来的漂亮女孩是演员预备生，柳真的前任是近视400度的游戏主播，而身材比例优越的室友姐姐确实是模特。在其他嘉宾公布的职业之间，柳真和不二也都猜测出了对方应该是被前任邀请参加节目，用来提升前任的知名度。

同时，令人感叹命运弄人的是，他们两个人的毕业证上印着东京同一所大学的名字，在对上艺术院校后，由于不能公布年龄，两个人没有就这个话题额外延伸。所幸第二天节目组就允许大家公布年龄，不二毕业那年柳真入学，虽然实际年龄仅相差两岁，蛋糕上蜡烛的个数也只有两个火苗的区别，但早一年上学的不二和晚一年上学的柳真错过了一整个大学的时间。

“原来是不二前辈啊。”柳真开着玩笑，不知道此时其他人更加确定他们两位是彼此的前任。

大学情侣，那会是多么温馨的过去啊。

番外：接下来三天的后台采访

问题：自由选择约会对象的时候不二君也选择了柳真桑，难道没有其他想要接触的人选吗？

柳真：完全没有，难道碰上完美符合自己理想型时还会看向别人吗？很开心不二也出于某种原因选择我。

不二：我对她有太多好奇的部分了，我想要更多了解她。一次约会并不够，所以我又选择了柳真。

问题：这次约会我们给了大家询问约会对象前任的机会，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收获？

不二：感觉柳真的前任还有留念，回答说交往了很久，柳真是非常优秀的恋爱对象，是一位很好的人。这我当然通过和柳真的相处已经知道。（追问：没有问其它问题吗？）没有，喜好什么的我问过柳真本人，这个方面已经很了解对方了。

柳真：我完全能够猜到对方的前任是谁！是（隐去姓名，描述：第一位到的娇小可爱漂亮女生）吧？叫我姐姐我就意识到了，提供了很多对方的喜好，很有帮助。谢谢她啦！

问题：有新的男生加入，是什么心情？

柳真：他和我的室友姐姐一起进来的，应该是彼此的前任吧？希望他们有好的发展。

不二：在这个阶段如果她想要接触新的男生，我也非常理解，我尊重柳真的决定。

6.

接下来的几天不二和柳真之间的关系似乎趋近于稳定：两个人一同去画室植物园约会，互相赠送的多肉植物被摆在了床头；不二做出来了一顿所有人流着眼泪称赞的火锅，单独贴心给柳真盛出来了一小碗不辣的；心动短信也都笔直发给对方，就连新出现的嘉宾也意识到了他们两人与其他人清楚画出的界限。观察员早已知道他们彼此的前任不是对方，可局中人并不知晓，合理地怀疑他们便是破镜重圆的典范——不然他们怎么能够毫不在意前任的眼光专心发展新的恋情呢，就像参与的不是《换乘恋爱》而是《心动的信号》？

但是还有两个人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不二和柳真各自的前任。

柳真的前任在大家面前表现得游刃有余，答应各位嘉宾离开节目交换完联系方式就带他们打游戏。可了解他的柳真却知道自尊心极强的游戏主播应该并不好过。没有女生和他发展有效的情感关系，本该适应镜头的他脱离了电脑反而不知所措。柳真总是偏过头不去看他的方向，尽职地履行自己前任的身份。可是这天晚上，晚睡工作的她意外看到了对方一个人坐在餐桌前抹眼泪——就连他们分手的那天他都没有哭——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轻声问他怎么了。

这举动会被屏幕面前的观众痛骂朝三暮四，然而换了另一个陌生人柳真也会走上前关心。她的安慰更多是些怜悯，以及对此刻自己如此幸福的愧疚——她没必要感到对不起前任，只是清楚知道不被选择的感觉一定很难受。

“没关系的，会好起来的。”她咀嚼着干涩的鼓励，递了一张纸给前任。

“我从来不知道我会后悔……”他接下来的句子柳真没有听到，因为她从餐厅的落地窗看到了在室外浇花的不二，心思一下子被随着喷壶里面洒出来的水浇乱了。不二会不会觉得她不够坚定？不二会猜出他们的前任关心吗？她敷衍地对游戏主播所说的话点头，只想着该如何去找看起来只关心植物的男人解释清楚。至于前任会如何对待这两份感情——柳真和不二的，柳真和前任的——她完全没有头绪，也不再关心。

第二天她在不二上班前捉住了对方，还没太睡醒的柳真看着对方穿着西服外套的样子，不确定自己是被对方帅气的身姿还是沉着的表情惊吓到，在男人无言的等待中简短地表示前一天晚上她只是看到有人在哭，所以才会关心另外的男人。

“没关系的，我理解的。”不二还是笑着，似乎真的体谅她，抬起的手在她头顶顿了一下还是拍了拍她的肩，然后挥手道别赶去上班。

柳真转头看着被对方触碰的肩膀张了张嘴，决定还是钻回自己的被窝。还有两个小时她才需要去公司，进入梦乡之前脑子里期盼的是节目组赶紧公布前任视屏，这样她才好解释她和那位的关系是没有关系，她现在的心思非常明确。

柳真的期许在节目还剩一周的时候终于实现。所有人穿着和服来到温泉度假村，当晚在所有人的诧异中，大屏幕上公布了所有节目参与者的前任视屏。

不二和前任交往五个月分手七个月。

柳真和前任交往三年零五个月分手两年零一个月。

“终于公布了，我等了好久想要告诉你我和前任真的分手太久了……”柳真把手从蓝色的和服袖子里伸出来，捂着嘴小声告诉坐在自己身边的不二。后者穿着黄色的和服，浅色的衣服衬得他棕色的头发格外温柔。他点了点头，正如他说的那样，真的没有太在意。

其他人都在尖叫震撼，原以为不二才是柳真的前任。游戏主播也在笑，隔着很多人转头看柳真，发现后者避开了他的眼神，而不二趴在柳真耳边说他其实有猜到，毕竟他总不能是柳真的前任，虽然柳真一开始不理他的时候他怀疑了一下。

“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也给我们听听。”有人高声抗议。

“我也猜到了不二的前任是谁哦！请看大屏幕——”柳真自信地用手示意，却在看到模特姐姐和不二对着坐在咖啡厅时张大了嘴。

这下换模特姐姐开口调笑：“不是说知道吗？怎么小泉还是这么惊讶？”

“我完全猜错了等一下……”柳真这时候当然不好意思说她以为和自己类型相似的那个可爱的妹妹才是不二的前任，为了避嫌从来没有和对方提过自己和不二的发展，莫名的愧疚还让她总给对方第一个盛饭。她一直只找模特大姐姐咨询情感问题，在深夜掏心掏肺刨析自己。

结果她完全想错了。

到底她还是和大家笑倒成了一片，感叹这个节目大家都是最好的演员，只有不二注意到了柳真笑容里一瞬间的僵硬。

毕竟她从未想过和自己外貌完全相反的模特姐姐是不二的前任，头一次在这段关系里感到担忧。姐姐身材好，个头高，卷曲的长发和欧美妆容都让人艳羡不已。柳真并非不自信，只是知道喜欢模特姐姐曼妙身材的男人很难喜欢自己，甚至连“姐姐从来不担心我和不二是因为她太自信的缘故吗”这种阴暗的想法都在此刻爬进了她的脑子。就算不二和姐姐在视屏里彼此表示了祝福，她也很难想象不二到底是因为什么喜欢上了她，总不能是因为一开始的糟糕初印象吧？

“柳真，来我屋里喝橘子汁好不好？”等到所有视屏播放完毕，新的人选进入录制挑选约会对象，不二用手指点了点柳真的肩膀，邀请她解开这一晚上的强颜欢笑。

在交换的果汁里，柳真了解到了他们的故事。原来人都会被完全相反的对象吸引，不二和前任因为帮共同好友拍摄认识，迅速发展了一段火热的关系。但是度过了热恋期却发现彼此并不能融入对方的生活，不二喜欢更轻松的日子，只追求自己喜欢的事物，而前任太过要强把工作塞满自己的行程，爱情在她那里排不到前三。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只是生活习惯不合适，也让不二选择离开不属于自己的恋爱。

“就像现在，我有信心在未来和适合的人分享彼此的生活。”

如果放在年轻的时候，柳真还会抓住“适合”这样的字眼揪着不二的领子询问爱的程度。不过此时两个人盘着腿坐在地上望向彼此的眼睛，面前的两个杯子里都盛着热情洋溢的橘子汁，他伸出的手在桌子上贴住自己的手背，小拇指触碰在一起像是许诺。柳真理解适合才是最好的礼物，爱情里不能没有柴米油盐。

番外:前任与新人的房间

不二并未选择他和前任的房间，自然不知道里面摆着那些充满回忆的杂志和新闻八卦消息在不知不觉间与过分曝光的日子道了别。

他推开了标记着柳真泉也名字的门，像是穿越时空进入了大学宿舍

书柜上摆放着各种耳熟能详的小说，按音节分类的范围i让卡夫卡从奥地利走到了日本的海边，甚至还有摊开诗集的空白页被铅笔标注上了问号，使得他上扬嘴角的弧度更大。

书桌上除去装着柳真小时候照片的相框，还有一盆孤零零的郁金香，让他想起来对方表示这是她唯一能够接受的花。

抽屉是拉开的样子，里面看似随意实际上摆放的小零食应该都是对方设计的包装。他记在脑子里，决定下次去超市专门买这些分享。

柳真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紧紧闭着的前任房间还是坚定推开了印着不二周助名字的另一扇门。她知道自己翻箱倒柜收拾出来了何种回忆交给节自组，并不好奇另一半保留着他们怎样的故事。

不二的房间就像一个艺术展，墙上贴满了裁剪下来的专栏杂志，彩色的摄影展览介绍折页和黑白的采访报道。他刚刚二十八岁，前半生的故事却已经如此精彩

房间中间有一个白色的展台，被玻璃框住的仙人掌用铜牌印着名字-一小仙一一仿佛是作品的标题。

角落摆着网球拍还有挂起来的国中学校队服那个时候成为年轻国家代表队的合照也与冠军奖牌放在一起，纪念着他最青春美好的年龄。

这是有关不二的展览，观众只有柳真一人。

7.

幸运的是，柳真和模特姐姐的友情并未被交错的爱情打扰。姐姐握着她的手说不是有意骗她，她狠狠点头表示理解。第二天前任指定约会的日子，模特姐姐给不二指定了柳真，证明她的祝福绝对真心。而柳真也给自己前任指定了他想要发展的对象，一切都向着稳定的方向发展。

不二和柳真约定好穿着前一天的和服参加庙会，两个进入社会工作许久的成年人一同借着节目的名义铺张浪费，像是弥补大学时期没有共享的青春。柳真粉色的头饰太过复杂，她低头站在不二面前，男人花费很多力气手忙脚乱才终于把繁复的花固定在她绿色的头发。

“好啦，我看看。”他们没有人气恼，珍惜着二人亲密的距离。然后柳真抬头，像是真正绽放在他面前的花朵。

在人群里，他们不得不贴近彼此的耳朵才能听到对方讲话，更是玩遍了所有站满小孩的摊位。不二在投掷飞镖那里大显身手，赢下来了一个丑丑的棕色小熊，后来被柳真挂到了包上。他们分享着同一盒小吃，偶尔触碰到的双手又迅速弹开，赶紧把话题引向之后的约会。

下一次去哪里呢？节目快要结束了，他们的未来是哪里呢？

就像第一次约会一样，他们给彼此照相，又用一起买来的拍立得记录下了暧昧期两个人最漂亮的样子。还没有手掌大的相片上，他们两个人的脑袋因为错位贴在一起，不二的手没有搂住柳真，而是浮在空中，指尖像是要碰到她的脸颊，显得格外亲密。

幸福蔓延直至男性指定前任约会。

谁也没有料到，主播前任给柳真指定了模特姐姐的发展对象，一个决定惹得四个人都不开心。不二自然是失去了和柳真的一次约会，只注视着柳真太久，也没有其他人会再给自己的前任指定他；模特姐姐和她的发展对象都感到莫名其妙，前者还能开玩笑说看来主播有自己的想法啊，后者则转头和柳真对视，表示这次一定是朋友局了；而柳真呢，她完全不相信前任美其名曰说是她和不二已经发展得足够了所以看看别人吧这样的借口，觉得主播真是疯了，难道他看不出来她和另一个人只是朋友吗？

在前任手忙脚乱的解释当中，“难道前任对自己还有念想吗”这个想法第一次进入了柳真的脑海，吓得她当晚的心动短信都差点发错了人。当然，比起前任的反常，她更多还是烦恼没有办法再和不二约会一次，以及耽误了模特姐姐原本的约会。

不二轻易地看穿了她的情绪，晚上带着菠萝汁找她聊天的时候，反而轻松地安慰她：

“没关系，虽然在节目里和柳真在一起的机会变少了，但是我们以后应该会有很多机会的。”

“好。”笑容重新回到了柳真的嘴角。

自己幸福就不能对别人宽容一些吗？

这是网友对柳真与前任最后一次约会的评价。有人觉得柳真活泼开朗，有人认为她太会演戏。原本相敬如宾了一整个节目的人，在最后约会里无法粉饰太平。他们站在曾经参观过的画展，四年前看过的油画早已被换成新的作品，也再找不回深爱对方的彼此。因为前一天的争执，他们沉默无言看完展览，走到外面时主播突然主动提起：“你总和不二君回屋在干什么？”

“什么？”

“你明知道我给你选择别的约会对象意味着什么不是吗？”这个质疑在此情此景显得有些不合时宜，“我看着你每天都和同一个人在一起，你们一起消失在他的门后，你们除了彼此没有和任何人约会。”

“我知道。”如果恨可以被具象化，柳真前任应该已经被她的眼神千刀万剐。

“你不想想为什么吗？我知道两年前是我提的分手，你恨我我也理解，可我也说过我知道再也找不到像你……”

“难道当时在恋爱里受伤的我就什么也不是吗？”柳真突兀地打断他，在艳阳下，她爆发的眼泪像是湿漉漉的大雨，顺着粉底划出两道伤痕，“是，当时你要分手，我认为你不爱我了是原罪，可我有什么办法？你把我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我们这么久没有联系，那现在我被你叫来，我找到了属于我的幸福，你为什么突然这样？”

“你不觉得你们在我面前这样太残忍了吗？”

“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你喜欢我，你追的我，也是你先放弃的我。现在你绕了一圈发现没有喜欢你又要回来找我，我陪你上节目了还不够吗？”

“我……”

“你到底想要什么！”她崩溃地蹲下来大哭，漂亮的妆容像是破碎的画布，颤抖的双手仿佛回到了几年前刚分手的痛苦。她不想失去对自己情绪的控制，可面对前任她完全无法找回理智。她多么希望不二在这里，她喜欢在不二面前的自己，她在不二面前不会失控。

事实上是，没人会在不二面前失控。模特姐姐和不二的前任约会比柳真和前任要得体多了，像被精心烫熨过的西装外套，无法抵御寒冷只剩下体面。已经意识到两个人结尾的成年人进行着最后一次告别，像一起出行的朋友看着水族馆里的鱼群左右徘徊。

他们比鱼群坚定，知道自己想要的生活，然后向着那个目标奔去。

“在想什么？”模特姐姐看向玻璃里面倒映的前任，不二的身高让她不能穿五厘米以上的高跟鞋，可曾几何时她也是心甘情愿的呢？

“在想柳真说她最喜欢的鸟是企鹅。”

“好啊，你一点都不专心。”她的语气里没有生气，笃定地补充，“希望你们幸福。”

“我会的，你也会的。”

这是最好的道别，这是最真诚的祝福。

如果所有的结束都是温柔体贴的，是否没人会惧怕分手？

8.

马上就要到最终选择了，无论是痛苦还是甜蜜，真诚还是虚伪，一切都被按了加速键来到结尾。

结束了所有的前任约会，嘉宾们被真心话环节重新带到餐厅。不二自然地离开一起进入餐厅的模特姐姐，坐到了柳真的身边，把外套给她披上，询问她看起来苍白的脸色。后者虚弱地笑了一下，哭得精疲力尽的状态因为看到对方而真心恢复了一点，反而更加让不二心生担忧。他不知道柳真和前任三年多的恋情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这两年的分别是否足以杀死爱情。但他想要守护在自己面前真诚温和活泼的柳真，不想看到她难过的样子，而他有全世界的所有时间来倾听对方的烦恼。

他固执地陪伴着柳真，轻声告诉她自己下一个摄影展的细节，希望对方以设计师的角度给一些布局上面的建议。与工作接近的邀请超越了这个节目的时间范围，如同一种承诺，在柳真此时伤痕累累的心里成功唤起此前播种下的希望，让快乐重新生根发芽。她的气色看起来比不二刚进来的时候要好得多，甚至还鼓起勇气陪伴大家喝了几口酒，在不二持续的关心里表示自己已经吃过了胃药。

针锋相对的提问和他们两人无关，直到谁把矛头对准了柳真，让她挺起窝在椅子里的腰板，听到了大家好奇许久的疑问：

“泉也酱，我有个问题，既然你和不二不是前任的关系，为什么一开始感觉和他关系很不好的样子？”

“这个问题我觉得确实需要解释一下。”柳真用手抓了抓脑袋，有点不太好意思，“一开始我表现怪异是因为他长得太符合我的理想型了，我一看他就紧张。”

“啊啊啊……”大家跺着脚起哄，把烦恼也全部踩在了脚底，白天时过分的情绪离他们很远。柳真明明回答了问题却手忙脚乱地喝了一大口酒，呛得咳嗽。坐在她一旁的不二无奈地笑着，使劲拍了拍她的后背，大家叫喊得更大声了。

夜幕降临，换乘恋爱的最后一晚也要结束了。

最终选择还会有什么悬念吗？

柳真的前任选择了她，紧紧抓住早已消亡的过去，辩白着自己的真心。这真心或许不假，可死去的爱情该如何复活？可能在另一个时空，游戏主播也能遇到喜欢自己的女嘉宾，他的眼神也不会重新落在柳真身上，他们的分别也不会充满泪水与愤怒。这件事他们彼此都明白，所以柳真拒绝他，下车走向不二的时候，他也只是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

至少是他亲手将对方送走的。

在公交车站等待的不二带着他一贯的笑容，冲柳真挥了挥手，好像早就预测到了对方会向他本来。

然后他们两个人的手第一次握在了一起。十指交叉，是对未来的约定。

他们坐上了开往东京的车，至此开始了他们新的生活。

新的生活一定也会有摩擦，也会有争吵，会有无数脆弱的瞬间和坚定选择彼此的人。人生的选择题无关对错，但最重要的是人。

这便是他们换乘恋爱的结尾。